母亲影展 | 观影笔记⑧：颜循芳·王孝发·李淑岩·哈比·洛洛
母亲影展
观影笔记⑧：颜循芳·王孝发·李淑岩·哈比·洛洛
Ø颜循芳：被困住的人
Ø王孝发：给雅子阿姨的一封信
Ø李淑岩：那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雅子
Ø哈比：生命的厚度与温润
Ø洛洛：雅子世界
被困住的人
上周母亲影展的片子只看了《绕日飞行》，有一个是我现在做社会工作相关的视角，这里可能没有的。就是一个疾病的应对，究竟压迫到了谁的头上。家庭系统、家族支持系统其他人在哪里，社会合作救助（不仅仅是经济救助）的系统在哪里，这已经是国内大型城市了，那还有更多家庭承担的，被困住的人，在哪里？一个健全的理想社会，不应该有这么多出于自身困难，出于家庭困难，被困住的人。正是因为社会有问题，所以才不知道真正有病的情况是人还是社会。
我们拍摄和观看私领域纪录片，私领域就是“只见自己”吗？私领域的公共性，私领域中“我自己的处境呢，我的困境是什么，甚至是我没看透什么”。不一定是成熟的去表达“这是什么”，也许尝试表达“这不是什么”、表达“害怕什么”、表达害怕自己成为“被困住的人”，也是挺真实的。我觉得所有狠心的片子，最后一定是和“我自己”有关系的，缺乏自我审视，可能是价值观上的驾驭不住，也可能是不敢。现在看到的是“只见自己的情感和情绪”，有点可惜。
关于《绕日飞行》的一些想象：
我会很想去破坏片中的表象，所有甜蜜配乐响起的时候我都充满了不自在，非常剧情片的温情脉脉，特别是母亲追逐红气球那段的配乐。
我甚至想过可能换个名字，片名叫做《我的父母爱情》，然后真的就剪辑一段非常浪漫的爱情，接着就穿插现实的矛盾、疾病、飘渺的未来。所谓的以前多“甜蜜”，现实的恶狠狠对话，就用看似混乱的对比，去看到混乱的现实。用“我的父母爱情”去做一个壳。
然后我也想过，可能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女篮5号》，讲述妈妈的一天或者一周，打篮球、回家做饭、一起困在阳台、去医院、独自走回来、回忆或者做梦的时候、当时结婚的场景，甜蜜-冲突-现实-困境。
（作者颜循芳，“家工作营志愿者协会”的工作人员，关注麻风病康复村和青年成长，在五省八个地区的高校内由在校学生自发开展去往麻风病康复村及周边学校的长期志愿者活动，公号：JIA志愿者）
给雅子阿姨的一封信
雅子阿姨您好：
这是一封《快乐小药》的观后感。
看完影片我的直观感受是获得了积极的能量，像是充电了，能看到您的生命力，尽管年轻时因为家庭和生活被迫舍弃了自己的一些追求，但您是乐观的，而且多才多艺，对我这样情绪有些丧气的人来说就很受鼓舞。
影片节奏很流畅，观看体验很舒适，这样就很棒了，期待您继续做生活纪录。看到您家养那么多猫！我这个爱猫人士表示很敬佩。我很喜欢您和女儿去扫墓时对着猫咪亲切的喊姥姥姥爷，当时我心想：这真是很有爱很轻松的一家人，至少是看淡了生死并坦然接受了，才能这样乐观面对。我家亲戚在扫墓或祈福时一般是开玩笑说让去世的老人不要“摸”我们，看看就好，不然会让我们生病，哈哈哈，这是我们那边的一种封建迷信。
您的医生同事说的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谁不想好好活着，但老天爷时不时拽你一把”。我想：老天爷是时不时拽人一把，但坚强的人会去奋力挣脱，继续走自己的路，在您身上我看到了这种力量。
您可以自己拍纪录片，学做定格动画，也能当众表演绘画，这都让我很佩服，而且您的那副画，简单却有生命力，看着让人心情很好。影片里时常穿插您吃快乐小药的画面，和其他场景欢乐的氛围对比强烈。我一开始还没想到是精神类药物，后来反应过来，虽然不算很意外，但也更理解了您的艰辛，毕竟在工作和家庭里都面对着很大的压力，看多了生死，很考验人的精神承受力。
再看到您整理母亲遗物，说到很多年不敢去碰遗物时，我是很触动的，我想到了去世的外婆和爷爷，我在他们生前都拍了纪录视频，但过了一年多我才去整理，一年多时间不去看去想，这些视频是他们在我眼里仍然活着的精神寄托。日子也是云淡风轻过着，没有特别难过，但偶尔在情绪泛滥的夜晚，或是路过殡仪馆时，情绪突然汹涌而来，我也只是冷静地流眼泪，做不到放声大哭，似乎也没那么难受，在给他们送葬时我也没有流泪，我想，也许是这种难过的情绪被分散到了日后很长的时间里，慢慢消化着，却也很难走出来。您是勇敢的，可以在现在坦然对镜头谈起去世亲人和遗物，这些往事云淡风轻讲起来，也许也经历了很多个日夜的思念煎熬，痛苦才能随风飘散。
我妈妈以前经常弹钢琴，这些年都没见到她弹了，这次看了您的展现的状态，以及您和女儿的互动，让我也反思了和家人在一起时交流不够，陪伴也太少，总觉得很亏欠，一直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追求自己的理想，忘了关心一下爸妈的精神世界，聚少离多的状况下也没能给他们拍多少视频，这个很不应该，拍了大量的视频，却鲜少把镜头转到爸妈身上，很惭愧。
受您启发，我看到了中老年人有自己的爱好和精神寄托是很幸福的事，我也要帮爸妈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有更快乐的晚年生活。
家庭矛盾总是很难调和的，和人相处本身就是最难的功课，我一直认为过日子得各自独立，互相理解包容，当然这本身也难做到。
很羡慕您和您女儿的相处模式，很有爱，你们都很可爱。
那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雅子
这周日新月（作者女儿，编注）是放映员，所以雅子姐的片子我看了两遍，第一遍看完以妈妈拍片工作坊线上大家一起唱歌作为结束，很愉快，但很快又细细回味了一下影片，感觉雅子向我们打开了好多扇门，有她的青春、理想、恋爱、婚姻、子女。还有她的绘画、篆刻、书法、剪纸、文笔。但又好像每一扇门都是虚掩着的，都只打开了一条门缝，这可能就是目前的雅子姐吧。所以很期待下一部她的片子。
晚上八点正式放映时，我又看了第二遍，看时情绪竟然有很大起伏，说不清楚的一丝揪心，一个出生于63年的姐姐，一个父母面前永远听话懂事的女儿，一个为家庭全力付出的妻子和母亲，一个永不放弃自己的女性。生活给了她很大的糖果，也给了她磨难。但她仍然愿意向人们展现她的乐观与豁达。藏起她的伤痛与脆弱，片子中女儿对妈妈说：“当你每次给我们鼓励和支持时，我们忘了你也是需要鼓励与支持的”回忆往事时，雅子姐说她不记得那次在办理过户时，突然间的放声哭泣。我看了有些心疼，她不允许自己是脆弱的。就像片子里她写的那个“人”字，长长的一捺，被她定义为一个女人在家庭中的位置与作用。
我好像看到了雅子姐内心的那个小孩，她弱小而无助的站在那里，我想对那个小孩说：你可以脆弱，可以恐惧，也可以放声哭泣，放下不属于你的重担吧。和现在这个2023年60岁的雅子一起勇敢前行吧！
生命的厚度与温润
週日快樂小藥為第二週劃下一個有趣的句點，這部片有種上了年紀的厚度跟溫潤，真不是白老的，尤其是戀愛那段，心意總是歷久彌新，百看不厭，反倒是週五、週六的五部片子就顯得直接了。我也回頭想自己的敘事方式能如何變化。
雅子世界
看了雅子的影片《快乐小药》，我的直观感受，惊讶曾经做医院护士工作的雅子的另一面。我猜测或许这多才多艺的另一面，是雅子心里不甘，一直努力追求想要的生活。现在雅子有一个自己喜爱经营着的空间“雅子世界”，有温馨甜蜜的家庭生活，坦然面对自己的焦虑，“该吃药就吃药，开开心心生活”。用积极乐观的心态对待家人，对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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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编辑：章梦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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